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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云在天

日期:2024-01-28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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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中午时分想打个电话给爸爸和他聊聊天,可是爸爸却说正在准备东西去老家金桥,原来明天要给奶奶迁坟今天得提前回去做准备。

          奶奶离我们而去已五年。她老人家从发病到去世只有五天,因此没有那种因为病痛的长期折磨而痛。奶奶算是儿孙满堂,当奶奶发病的时候围在她身边的人可是满满一屋子,当医生的大舅与三舅*后诊断为急性脑溢血,由于奶奶年事已高没有回天之术,大舅在*后一次整治中对爸爸说还是准备后事吧。大伙儿只能围守在她老人家旁边看着她在那儿全身发抖,更可怜的是一直在咬自己的嘴,咬得嘴唇全是血泡,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愿意面对她老人家病重的样子。

        奶奶走的那天正是我和爸爸去怀化五三五医院接妈妈出院,也是去怀化准备办理丧事的一些用品,知道奶奶快不行了,我们正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可是还是来不急见奶奶*后一面,还在回家的路上二伯打来电话说奶奶已走了,车上爸爸当时很激动但坐在后排的我明显能看到前座上爸爸眼中的泪水,做为一个人人皆说的孝儿不能送上她老人家一程是爸爸*大的遗憾。

         奶奶走的时候的表情很安详,只是之前被自己咬烂的嘴唇还有点血肿,我想奶奶也是满意地离开了人世。奶奶一生有七个儿女,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只有第三的伯伯送了人,但是也只是送给自己的哥哥,小时听奶奶讲故事时好像是要把排行第四的爸爸送给她的哥哥,可是由于爸爸狡猾些不想离开这个大家庭而只好把老实点的三伯伯送了出去,到后来奶奶一直庆幸没有把爸爸送出去而高兴,奶奶的心里七个儿女中只有爸爸是*有出息的,小时候就聪明活跃,到了现在爸爸在金桥村来说当得*大的官,奶奶她老人家每每出去和那些老太太打牌,看到有小车开进村,大家都会对奶奶说“你家当官的老四回来看你来了。”而此时奶奶者会笑眯眯地说打完这一把吧,他来了就来了呗,其实心里乐着呢。

         奶奶一生清贫与世无争,按现在的话说她有点没有主见,在我的印象中不喜欢发表太多的意见,只管有吃有喝有穿就足已。但是她还是封建思想的产物,在重男轻女思想下当年对我们两姊妹及二伯家的两个堂姐不怎么喜欢,反而是喜欢大伯家的两个堂哥,因此在对大伯家的照顾自然而然地多一些,也因此二伯母及妈妈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不高兴甚至还吵过嘴,由于二伯是个教书先生爸爸又是一个父母官在这件事上还是很快熄了火,也没有造成多大的矛盾,日子就在大家的维护中波澜不惊地渡过。 

        奶奶她老人家一生身体都很健康,但是爷爷的身体差,在那个时候称为唠病,**四季咳个不停,奶奶既要照顾爷爷又还要出去干活,爷爷虽然身体不好但是身材魁梧一米七几的个子在我们后代中没有一个能超过他的,但是奶奶却只在爷爷的肩膀下。爷爷嗓门**奶不喜欢多说话,因此每次进进出出的只看到爷爷的身影听到爷爷的声音而奶奶总是被勿略的对象,这形成了后来在奶奶心目中男尊女卑的意识,在她老人家的心里男人永远是尊贵的而女人只能是男人旁边的一个使唤丫鬟,爷爷咳嗽她忙把痰盂递过去,为爷爷打洗脸水洗脚水都是她生命中并不可少的一项,因此爷爷在我们家族中的威望较高,大家也比较怕他,但是爷爷去世得早,在爷爷去世的时候奶奶哭得很伤心,就连后来每年的七月半的鬼节中奶奶都哭一场来祭祀已故的爷爷,看来爷爷不但是她的男人,还是她的一个精神支柱。爷爷去世后她就经常一个人到山上去拾柴,一个背篓一把小锄头就是她的工具,直到后来老了动不了才停止一个人的户外活动。

           在金桥的老屋,当时的奶奶是跟随我们家住,在去往我们家的路上有一个小陡坡,就在那个小陡坡上有一颗国家保护级的老银杏树,叶子绿了黄,黄了落,它见证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它也见证了奶奶在老年生活的安详快乐。奶奶她老人家老年后的生活应该是幸福的,也可以说她老人家越老越明白事理了,什么重男轻女的思想都没有了,反而还对我们这些孙女痛爱有加。在我参加工作的**年就给她老人家买了一件棉衣她是足足穿了四五个年头,逢人都说这是我孙女给我买的,这是我那个在湘维的孙女买的。逢年过节她老人家都会站在那颗银杏树下背着个手已驼着腰眺望着进村口的路,盼望着熟悉的身影出现,也是那个小陡坡成了她的观望台,风雨无阻地盼望着她的儿孙回来与她团聚。

       在金桥村奶奶的辈份算是高的,晚辈有人叫太太的有人中喊雷奶奶的,因为奶奶姓雷,但是与她一起打牌的牌友都称呼她雷氏,奶奶晚年**的爱好就是喜欢打个老牌,但是奶奶的牌运似乎不怎么好,十打九输,但是她老人家愿意,因此那些村里的老大爷老奶奶都喜欢和她玩,每次都雷氏前雷氏后地喊着,“雷氏明天再来呀”。但是随着与奶奶一起打牌的牌友一个一个地相继离世,奶奶的的眼中多了几份忧愁,话更少了,唯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儿孙围守在她的旁边才看到她开怀地笑过几次,大部分时间都是紧锁着眉头似有思虑似有担忧。

        奶奶还在世的时候两个伯伯就同爸爸商量等奶奶百年之后葬在哪儿,也征求了奶奶她老人家的意见,问她愿意葬在哪,她老人家也没有多大的意见,一切听大家的安排,但是她提出不想去何氏的祖坟山,觉得那儿太远了,后人拜祭起来太远不方便,怕我们到时候把她给不要了。后来两个伯伯也特意请了个风水先生看了看何氏的祖坟山,风水先生也说那没有什么风水宝地,要我们再选一选。其实在奶奶的心里早已有盘算,在进金桥村口的老虎坪大伯家那块自留地比较合适,那块地平坦宽敞,下面就是新修的村级公路,前面望过去一马平川,村口那条小溪一年四季流淌着清澈的溪水,后面的那座高山就像是把太师椅可以让人坐得安稳、放心。但是考虑到那块地是大伯家的,大伯家现在条件差一点占用了一块地可能会少一年的收入,奶奶一直没有直接开口说出来。后来还是二伯看透了老人家的心思,二伯把这个问题与爸爸商量,爸爸*后做出决定就葬在大伯家那块地里,只是爸爸用钱买下大伯家那块地,当把这个想法告诉奶奶后,奶奶才亲口说喜欢那块地,不过还是得把大伯家的损失给补上。事实上她老人家还在世的时候就选好了安葬之地,选好了她在天堂的家。

       但是奶奶可能不知道,就是那块她*满意的地如今却有一条高速公路正好从上面通过,而她那一堆坟头正好是在高速公路的桥梁柱下。老辈人都讲个入土为安,奶奶已在那个后人为她选好的地方安静地呆了五年,可是如今却遇到这样的变故,虽然在迷信的说法迁坟是对后人不利的,但是再强势的后人也抵不过政府的权利,只有按照政府的规定在规定的时间内把坟给迁出,大家心里有太多的不愿意也只能按政府说的时间地点去办。五年前老人家的坟两旁种下的青柏书已成林,不时在见证着当年奶奶风风光光地葬在这个地方。

     奶奶去世的时候我不时听到村里人说“雷奶奶是个好人,清苦了大半辈子才享到福呀。也有老辈人说“雷氏死得值呀,有个有能力的儿为她大操办后事,死也死得风光呀。”

       我不知道奶奶在她的极乐世界是否过得开心,是否过得安稳。当听到明天要给奶奶迁坟的时候我心里一酸,本应该也回家烧一坐纸钱希望她老人家的灵魂已登美好的天堂,不再经受这样的折腾,但是我却因为工作走不开身,只能遥望着家乡的那块天空,心里默默地祝愿她老人家就当是搬了一次家,希望她在新的家园里能够快乐安详。

          末了,爸爸在电话嘱咐你工作忙来不了就算了,等到过年的时候一定得回来认认新坟再给你奶奶上柱香烧坐纸吧。

        奶奶,你是个好人,你看阴冷了多日的天空,今天放晴了,她是在为你的搬家而阳光普照呢,我在蓝色的天空中寻找属于你的那一朵慈云,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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